“方嬤嬤的房門開著，姜宛茵直接進去。進房門就見方嬤嬤坐在桌旁, 似乎在專門等她。”

“娘。”

“來了, 坐吧。坐到我身邊來。”

“姜宛茵不解, 但還是依言坐到方嬤嬤身邊。”

“娘, 您找我有什麽事？”

“先別說話, 讓娘好好看看你。”

“方嬤嬤打量著姜宛茵, 突然伸手摸姜宛茵的臉, 尤其是眉毛和額頭上的不是很顯眼的黃色點。在方嬤嬤的手觸到姜宛茵的臉時, 姜宛茵瞬間僵了一下又放松下來。”

心裏卻懷疑方嬤嬤是不是發現她在自己的臉上動了手腳。

“娘，你這是怎麽啦？”

“玉喬, 為娘一直很欣慰,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，懂得藏拙又識時務。”

“娘, 你發現啦？”

“你這孩子長得太好了, 娘一直擔心, 後來發現你自己知道藏拙，娘才放心。”

“娘, 你應該知道小姐的性子，我只是怕……”她怕她那副容貌露出來，甄宓兒會將除之而後快。”

“娘知道。”

“娘原想著等你到了年紀，娘跟小姐求情，讓小姐放咱們娘倆出府。等出了府咱們娘倆買個小院子，買幾畝薄田，再給你找個好人家, 你再給娘生幾個可愛的小孫子，咱們過平靜的小老百姓生活……”

“原來娘您和我想的一樣。娘，等小姐出閣之後，咱們就出府。”姜宛茵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。

雖然她心裏有些心虛。

“你這傻孩子。甄家小姐不是一般人，只怕咱們娘倆這小小願望怕是實現不了。”

“娘，為什麽？”

“娘，是不是和最近的事有關？”

姜宛茵猶豫了一下問，方嬤嬤伸手摸姜宛茵的頭。

“你也看出來了。”

“小姐最近很高興，我不小心聽到小姐和青梅姑姑說話，說是那位要來金陵來。”姜宛茵指了指天上。

方嬤嬤點了點頭。

“小姐是有福氣之人，想必不久後定會一步登天成為貴人。”

“娘，你是說？”姜宛茵瞪大著眼睛，一臉驚愕。

方嬤嬤再次點了點頭。

姜宛茵突然高興起來。

“娘，這樣起不是更好。小姐成了貴人，那我就不用當陪嫁，到時我就可以贖身和娘你一起出府了。我原還擔心，我成了大丫鬟到時小姐出閣時我得陪嫁呢。”

方嬤嬤臉色卻不怎麽好。

“玉喬，昨日老太太派人找了我和王嬤嬤過去……老太太的意思是讓我和王嬤嬤跟著小姐繼續伺候小姐……”

“娘，你要進……”

“噓！”

姜宛茵驚呼出來，說到一半被方嬤嬤給阻止了。

“不只是娘和王嬤嬤，還有你、月玲，玉嬌和青梅；老太太和小姐已經商定了。”

“怎麽會是這樣？可是娘，我不想進……我不想去。我聽別人說，那地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，我害怕。”

姜宛茵一臉害怕的樣子，連臉色都白了。只是沒人看她垂下眼瞼隱藏的眼眸中，眸光閃耀，熠熠生輝。

沒想到沒等她出力，事情竟這麽順利。

“好孩子別害怕，有娘在呢。”方嬤嬤伸手將被嚇到的姜宛茵攬懷裏，安撫姜宛茵，但卻沒說不讓姜宛茵去的話。

“玉喬，這事娘也沒辦法，不過你別害怕，娘會保護你的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你這張臉一定要藏好了，千萬不能讓小姐發現，否則……只要藏好了，或許將來還有出來的一天。”

“娘，我知道，你放心吧，這個我有辦法。你看我臉，看不出來了吧。”

姜宛茵擡頭讓方嬤嬤看。

“嗯。看不出來。以後你繼續這樣。”

方嬤嬤也沒問她是怎麽弄的。

“玉喬，娘現在跟你說那地方的事，你仔細聽著，都記下來了。”

陽春三月，聖人南巡禦駕至金陵，奉聖夫人甄老太太早早是就帶著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到金陵行宮迎駕。

甄家人此行的行禮光是用馬車拉都用了十幾輛，還拉了兩三個來回。

此次飛鸞院的丫鬟們，除了青梅青蘭和青菊之外，玉喬和月玲還有玉嬌三人也隨行。

只不過除了青梅和月玲姜宛茵之外，其他人知道的並不多。

做為有預定名額的姜宛茵，將自己重要的東西都帶上了，剩下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，無與她關有的標記的東西。

姜宛茵雖也去了行宮，但是並沒有機會跟隨甄宓兒去見駕，甄宓兒只帶了青梅去。

奉聖夫人甄老太太被聖人召見這天，甄宓兒天不亮就出門了，姜宛茵和其他丫鬟一樣，激動又期待地等著甄宓兒回來。

不過甄宓兒當晚卻沒有回來，甚至第二天都沒回來。

第三天，姜宛茵等人沒等到甄宓兒回來，卻等了來了行宮的太監。

“貴人娘娘有諭，召青蘭，月玲，玉喬，玉嬌四人進行宮伺候。”

“奴婢遵命。”

原來甄宓兒已經封了正六品貴人，這還真是一步登天啊。要知道貴人之下還有正九品的侍選，正八品的常在，正七品的美人呢。甄宓兒一個沒經過透秀女人，就直接越過七、八、九品直接封了正六品。

看來甄家，不，是奉聖夫人還真是聖眷優渥啊。

也可以看出甄老太太親自培養的甄宓兒很得聖人的心。

姜宛茵三人還好，但青蘭卻是早已臉色慘白了。

聽點青蘭的名字，姜宛茵還驚訝，畢竟她幹娘可沒說青蘭也一起。據她所知，原本已經定等甄宓兒進宮之後就放青蘭和青菊出府。聽說青蘭和青菊的家人已經給她們相看了。

姜宛茵也悄悄打聽過八卦，知道青蘭和她表哥之間有約定，青蘭的表哥就是玉嬌的親哥哥。

如今被點入行宮伺候，若無意外必也會跟著進宮，青蘭的親事看來是不成了。也難怪青蘭臉色白成那樣。

“表姐。”

玉嬌趕緊攙扶住青蘭。

“爾等趕緊整理一下，隨咱家進宮。”

“是。”

顧不得青蘭如何，姜宛茵和月玲一起回屋更衣收拾。

四人收拾好之外，穿著一樣的服飾提著小包袱跟著行宮的太監離開甄家別院去了行宮。

在宮門口下了馬車，四人一路低頭跟在那太監身後，由那太監領著進宮，一路上不敢張東西望，更不敢說話。

不知拐了多少個彎，繞了多少個道，突然走在前面的小太監叫停，四人趕緊停下。

“跪。”

戰戰兢兢的四人趕緊跪下，姜宛茵聽到很多腳步聲走過來。

“奴婢拜見婉妃娘娘，恭祝娘娘玉安。”

聽到太監的聲音，四人才知道過來的人是婉妃娘娘。

婉妃牛氏，姜宛茵聽方嬤嬤說過。這婉妃是繕國公的嫡女，生有四公主和七公主。聽說這婉妃極得寵，進宮不過三、四年，在生了四公主之後就封了六妃之首的婉妃。

如今宮中最得寵的便是牛婉妃了。

姜宛茵聽方嬤嬤說時便猜這牛婉妃必定是個大美人。

“這位公公倒是眼生，不知是在哪裏伺候的？”

如清脆如玉珠落玉盤婉轉若鶯嘀的悅耳聲音從頭頂上傳來。婉妃是不是大美人還不知道，不過光聽這聲音都讓人心醉了，難怪得寵。

這般動聽的聲音，甄宓兒比之還差了些。

只是這聲音威儀十足，高高在上。

“回娘娘的話，奴婢在九仙宮伺候。”

“原來是陛下身邊的公公，都快起來了吧。”

牛婉妃一聽小太監是九仙宮的人，這語氣都變了，變得和藹溫婉了。

“謝娘娘。”

“公公這又是要往哪去啊？這幾位姑娘是？”

牛婉妃目光盯著站在太監身後的姜宛茵四人，目光在四人臉上掃過，姜宛茵主意到她的目光在玉嬌的臉上停留最久。

姜宛茵頓時明了。她們四人都不醜，容貌雖不及甄宓兒，但也是勝小家碧玉各有千秋，其中又以玉嬌的容貌最出眾。

與甄宓兒表現出來的溫柔似水的氣質不同，玉嬌卻容貌艷麗，鮮活。也難怪婉妃盯著玉嬌。

“回娘娘話，奴婢奉聖命去甄家別院傳召妍貴人的丫鬟進宮伺候。”

“原來是甄貴人的丫鬟啊。既是聖命，那你趕緊將人帶過去吧。”

聽說是丫鬟，婉妃頓時失了興趣不敢看姜宛茵等人。

“是，奴婢告退。”

太監招呼四人跟上，四人跟著下太監沿著宮墻邊上走。姜宛茵耳力好還能聽到婉妃和她的宮女說話的聲音。

“這行宮又不是沒有宮女，那妍貴人恃寵而驕拒絕娘娘您安排的宮人，卻眼巴巴的將自己的丫鬟召進行宮，這算什麽事？這不是打娘娘您的臉嗎？”

此次南巡位份最高的嬪妃的就是牛婉妃，所以行宮後中的宮務理所當然由牛婉妃打理。甄宓兒承幸後封了貴人，牛婉妃自然得給她安排宮女。

可惜甄宓兒提防牛婉妃，拒絕了牛婉妃安排的宮女。甄宓兒在聖人撒了個嬌，說是習慣用甄老太太給她調/教的下人。聖人一聽是奉聖人調/教的，自然就應了，所以才有姜宛茵等四人進行宮的事。

不過這倒也說明了甄宓兒有本事，甄宓兒得寵。

她們現在是甄宓兒的丫鬟，以後是甄宓兒的宮女，與甄宓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，姜宛茵自然是希望甄宓兒得寵的，至少現在是希望。

又走了三四刻鐘之後，終於到一座精致的院落門外。

“到了，這裏是妍貴人住的玉仙望月苑，你們隨咱家進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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